你想像中的非洲是甚麼樣子呢?貧窮、飢餓、疾病、髒亂,或者野蠻,如果沒穿衣服、用手吃飯的話大概會更接近所謂的非洲一點。

 

這一年因緣際會下旅行了一些國家,大概是曾經踏上那片土地的親近感,回台灣後對非洲、美國、紐西蘭、中國...等等我曾經去過的國家消息特別關注,有相關文章或影片也常手滑點去看一下,剛剛看了一篇關於一個到甘比亞旅行的男孩的分享,關於他如何在電力不穩的旅社中生活、對抗癢死人的瘧蚊、中暑的痛苦和武裝警察交鋒的危險,很精彩,圖文並茂。關上網頁,我開始思考,從非洲回台灣後我和我們的志工團隊又是如何向周遭的親朋好友分享我們在非洲的經歷?我們會從當地電力不穩,首都還在用蠟燭的情況講起,然後帶到資源與師資匱乏的學校,被武警拘留在檢查哨的危險,最後,得瘧疾的故事也一定要講一下。

 

恩?怎麼會這樣?明明他去的是甘比亞,我去的是獅子山共和國,怎麼講來講去都是沒水沒電、資源匱乏、瘧疾疾病、武警交鋒?我們不約而同地交織出一個,髒、亂、窮的國家,名叫非洲。這是旅人的失職,我們有幸能走出台灣,目的是為了帶回這個世界更真實的樣貌,但帶回的故事這麼多,我們卻只是拷貝別人在非洲的故事,講了那些自己以為最驚心動魄的部分,而大家對於非洲的印象仍然是,貧窮、飢餓、疾病、髒亂和野蠻。但我很少提起的是,那天我們在非洲作瘧疾血液篩檢,醫生不到一個下午就給出精準的檢驗報告,並且投藥,但我回到台灣後,做一個瘧疾血液篩檢卻花了三天的時間在等待;我也很少提起,在經濟發展指數敬陪末座的西非獅子山有西非最高好的大學;我也很少提起,首都的重要建築有十層樓那麼高、大家都有手機而且用手機在上網。

 

我們分享著不同版本的「同一個故事」,不知不覺的陷在單一故事所型塑的偏見裡。很多人都說歐美國家流行空檔年,而我也的確在各地遇上大量出走的歐美學生,但在紐西蘭的背包客棧裡,一個21歲的德國女孩卻歪著頭說:「有嗎?我的朋友都沒有空檔年耶。」雖然當時默默的把他的意見歸類為「特殊案例」,但誰說得準呢?我以旅人的身分與他們相識,但會走在世界上的人,本就都是旅人,他們大學校園裡的風氣實際上是甚麼樣的呢?

 

單一故事的危險性在於全世界開始戴上有色眼鏡在看待某一個議題、某一個價值或一件事,但有些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不需要更多的故事來堆疊。雖然看盡好山好水是旅行裡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一直不覺得那應該是旅行的全部,關於這個國家、關於他們的文化,除了想知道那些我們已經知道的是不是真實的,也是想挖掘更多我們所不知道的吧?這也是為什麼我常覺得如果沒有讀萬卷書,即使行萬里路也是枉然,因為你看到的東西永遠都只能是最表層的。就像如果那天在舊金山,我早就知道瑞典的性開放與他們高度的性別平等有所高度關連,我就不會在對方詢問一夜情的時候落荒而逃,甚至能有機會跟他們談談國家的性別意識。

 

帶著所知出發,準備一一驗證,期待能帶回這個世界更真實的樣貌回到台灣分享,同樣的,我們也該帶著完整的台灣出去。

 

「Would you tell me somthing about Taiwan?」我很喜歡別人問我這個問題,夜市、美食、101大樓,然後一定會以兩岸關係做開頭,畢竟大家都知道中國更甚台灣,結果我卻發現大家都只知道台灣是個跟中國有過節的國家,我不知不覺也帶著單一的故事在強化台灣在國際上的單一印象,但真正台灣的樣貌是甚麼?

 

既然能幸運成為一個旅人,除了看盡世間風景外,就別忘了帶回這個世界更真實的故事、也一併把完整的台灣給帶出去,這是你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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